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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2章:把話說明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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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昭起來,他的眼睛一直註視著陸蔓蔓和楚擎,張若水道:“將軍,你身上有傷,不易走動。”

他沒有聽她的話,只道了一句,“無礙。”便朝著他們走去,陸蔓蔓知道他來了,但她並不敢看他,若是之前他們劍拔弩張的時候,她倒是能和他互嗆幾百回合,但是如今面對他深情款款的眼神,她如何能再說那些無情的話。

他走到他們面前,卻是對楚擎道:“我們單獨談談。”

楚擎也站了起來,他道:“好。”

該來的,總是要來的。

他正欲走,卻發現有一只手拉著他的袖子,她看著地面,然後小聲道:“你們要談就好好談,可千萬不能打架。”

楚擎微微一笑,然後道:“好。”

她松開了手,楚擎與李昭,便朝一邊走去,直到她看不見他們的時候,張若水也向陸蔓蔓走了來。

李昭在確定她們聽不見他們談話,也看不見他們的時候便停了下來,他眼神覆雜地看了一眼楚擎,然後道:“楚擎,這件事情你該向我解釋一下。”

他們雖說一個是將軍,一個是王爺,在有士兵在場的時候,李昭也喚楚擎一聲擎天王,但是兩人私底下,便是以對方的名字稱呼對方。他們之間的關系,更是比親兄弟更親。

楚擎道:“解釋什麽?”

“你明知道我與蔓蔓之間的事情,你剛才與她那般親密,究竟是為何?”

“如你所見,我有些喜歡她了。”

李昭的表情雖說有些驚訝,但卻是明顯不信,他道:“不可能。”

他反問:“為何不可能。”

“我相信你,你會喜歡任何一個女子,但是絕對不可能喜歡表妹。”

他挑眼看他,“為何?”

“因為你知道我對表妹的情義,因為你是我的兄弟。”

楚擎將目光移至遠方,他也知道他是他的兄弟,也知道陸蔓蔓是他最愛的女人,也無數次告訴自己不要對她動心。但是人就是那麽奇怪,好像越克制自己,便越去想。

他也知道自己這樣真是無情無義,在十二年前,當他被父皇逐出都城的時候,他無家可歸,是李家收留了他,李昭的父親教他武藝,帶他行軍打仗,李昭和他親如兄弟。

而這次他之所以用李昭的身份回到都城,便是因為李昭為他身受重傷,而他暈厥過去的第一句話便是,幫他照顧好他的表妹。

還有陸蔓蔓,若是陸蔓蔓真的喜歡他,那麽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手,但是陸蔓蔓真的喜歡他嗎?

在他恢覆記憶之後,她連與他正視都不敢。

他剛才說那些話,也是在試探她,但他看到的是她的擔憂、愧疚,他不知道她在擔憂什麽,也不知道她在愧疚什麽,但是他知道,她最後還是決定由著他,給他包紮傷口,便是想用他來氣氣李昭而已。

他終是說了出來,“開什麽玩笑,我怎麽可能喜歡你的女人,不過是看在你失憶這段時間,你著實傷害了她。”

李昭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,他拍了拍楚擎的肩膀,“楚擎,你剛才真是嚇到我了。”

他問道:“李昭,若是我真愛上了陸蔓蔓,你會如何?”

“一個是我最愛的女人,一個是我最信任的兄弟,若是你們真的在一起,我不知道該如何。”

他沈默了幾秒,然後道:“陸蔓蔓是個好姑娘,你不要辜負她,若是你再敢辜負她一次,那麽我便不將她當作你最愛的女人了。”

他這般說,李昭便是明白了,其實他並不是對陸蔓蔓毫無情義的,他會說他不喜歡陸蔓蔓,只是因為陸蔓蔓是李昭喜歡的女子而已。

李昭道:“我不會辜負她。”

“她是個性情剛烈的女子,你與張若水之間的事情,你打算怎麽辦?”

“我不知道張若水是誰。”

“張若水是張太醫的女兒,她與她的母親住在沙城,張太醫是個可以信任的人,在你受傷之後,我便飛鴿傳書給張若水,讓她來醫治你。但是不知為何,你小子竟然對她動了情,並且將她帶回了將軍府。”

李昭黑著一張臉,他道:“真的?”

“千真萬確,而且你還揚言要娶她。”

李昭震驚之餘,他問道:“表妹可知道這件事情?”

“知道。”

“那可如何是好?”

“這個問題,你以後再做思考。現在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便是關於我們如何回都城的事情。剛才那十幾個黑衣人雖說是撤退了,但是楚勵不可能會放棄這麽好的一次機會,也就是說,第二次剿殺馬上就要開始了。你現在受了傷,而且我們這邊還有兩個不會武功的女子,若是想要四人一起離開,恐怕會非常困難。”

李昭眉頭微皺,“若是他們第二次圍殺,我來牽制住他們,你帶著表妹她們離開。”

楚擎看著他身上用衣服碎片包紮好的傷口,他之所以能和他成為生死之交,或許就是他這般永遠將危險留給自己,永遠讓別人先走的性子吧!

他笑道:“可以,若是你再重傷昏迷,我還可以再戴著你的面具,以你的身份去照顧陸蔓蔓。”

李昭嚴肅了幾分,他道:“楚擎,你我二人是兄弟,但是這樣的玩笑,以後還是不要開了。”

“那你就不要逞能,你現在受了傷,而且你的武功恢覆不到五成,你用什麽去拖住他們?此次的圍剿失敗,楚勵一定會派更多的人過來。”

“那你說應該怎麽辦?”

“回都城的路怕是已經設立了多重關卡,在有人發現我們失蹤之前,我們不能回去。你帶著陸蔓蔓和張若水藏身在附近,我去引開他們,畢竟他們此行的主要目標是我。”

“不行,這樣太危險了。”

“這是唯一的辦法。”

李昭沈默了少許,他終是說道:“那你一定要註意安全。”

另外一邊,張若水已是坐到了陸蔓蔓的身邊,她的眼淚一滴滴落在溪水中,蕩開了許多漣漪,“陸蔓蔓,我輸了。”

“若是你沒有懷了那些心思,我想我會祝福你和他。”她竟然為了讓他不回覆記憶,在他的腦中埋下了銀針,若是銀針移位,後果不堪設想。張若水的愛,自私而又狹隘。

她搖了搖頭,她的聲音有些哽咽,“若是沒有那些事情,他一旦恢覆記憶,我還是無法和他一起擁有幸福。陸蔓蔓,我嫉妒你,也羨慕你。”

“你過來就是對我說這些?”

她搖了搖頭,“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如此心平氣和地和你一起討論這些事情,但是今天所發生的一切,讓我看清楚了很多事情。他從來都不屬於我,而我費盡心思,到頭來不過是害人害己。我想通了,我要回去沙城,我要離開他。”

李昭與楚擎已是走了過來,他看著張若水與陸蔓蔓坐在一塊兒,想著剛才出勤告訴了他,他在失去的記憶裏面,他竟然愛上了張若水,而且這件事情還被陸蔓蔓知道了。他害怕她們兩個正在商量什麽不得了的大事,他便無比心虛地喊道:“表妹,你們在說什麽呢?”

陸蔓蔓擡起頭,看著他們兩個,她道:“沒說什麽。”

張若水見他們來了,便也起身,坐到了離陸蔓蔓遠一點的地方。

李昭走到她的身邊,楚擎自動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停下,她有些不解,他剛才還那般醋意濃厚,怎麽才一會兒的功夫,便主動與她拉開距離了?

李昭坐在她身邊的一塊石頭上,喉嚨上下滾動了幾下,終是鼓起了勇氣,“表妹,之前那個混蛋李昭做過一些傷害表妹的事情,我不求你的原諒,只希望你不要生氣,並且……並且……再給我一次機會。”

他說那話的時候,臉上有著少許紅雲,聲音也明顯小了不少,該是害羞了。

她明知故問道:“什麽機會?”

“表妹,其實在邊疆的每一天,我都在想著回來都城,想回來看看我的表妹是不是又長高了,是不是變得更加漂亮了,是不是又想我給你帶好吃的好玩的來了。我等了兩年,終於等到我們大勝,終於等到回來的那一天了。

我想過無數次和你相見的場景,想過無數次該和你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麽,我準備了很久,我將將軍府種滿了你最喜愛的桃花,我想著等我回來之時,桃樹都長大了,春季的時候,我們可以一起看桃花,夏季的時候,我們可以一起吃桃。

我給你修建了一座小木屋,因為你說過,你喜歡過平常百姓一般的生活,我給你準備了一些衣服,當然還有男裝,因為你說過,等我回來之後,你想要我帶你去都城玩。

表妹,其實我這次回來,是想去陸府提親的。我沒有料到我會受傷,我沒有料到我會忘了你,我也沒有料到在我失去記憶的時候會讓你傷心,表妹,你不要再生氣了,可好?”

她的十指交錯到一起,她最近這是桃花運不錯,短短幾日功夫,便有兩人對她深情告白。她的眼神瞟向抱著刀站在不遠處的楚擎,他還真是奇怪,他不是說喜歡她嗎?怎麽如今還放心讓她和李昭坐得這麽近。而且他不是習武之人嗎?他不是覺得他在歐陽仙走到門前才聽到她的腳步聲,便覺得歐陽仙不簡單嗎?她不信他聽不到李昭對她說的話,竟然還像個木頭人一樣站在那裏。

他剛才倒是醋勁挺大,如今真是看不到一點吃醋的苗頭。她真懷疑,李昭恢覆記憶,而他是不是失憶了。

他也不來幫她,而她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坐在那兒,他說的那些,她聽了還是有些感動,想必任何一個男人為一個女人做了這些,女人都會感動。但是他說的這些,全是李昭對原主陸蔓蔓做的,並不是她。

她只認他在回來都城之後對她做的那些,他所做的那些事情,雖說是她披著陸蔓蔓的皮囊享受了,不過也確實被他感動。

她不想直接拒絕李昭,她還做不來這麽狠心,她也不會同意李昭說的那樣,再給他一次機會,上一次都是她自己被鬼迷了心竅,才答應了他要和他成為名義上的夫妻,這次她一定控制好自己,再也不能讓那樣的事情發生了。

她又看了看楚擎,他竟然過來了,她心中開心,難不成他是來給他解決尷尬來了?

他開口道:“蔓蔓,我決定要離開都城了。”

她張大了嘴巴,想不到他竟然是來和她說這件事情,“你要去哪兒?”

“你知道的,我不屬於都城。”

“但是……”但是,他也沒有必要在這種情況下說他要離開的事情。他說過,他不是斷袖,那麽他留在都城究竟是為了什麽?他是一個不得了的人物,在楚淮王府的時候,楚勵才會那般說,所以今日才會有一百多人圍剿他,所以李昭才會認識他。

他是誰?

他和陸蔓蔓之間,究竟有什麽聯系?

那日在楚淮王府的宴會上,他們原本是在為難李昭,但是她和他去了之後,便是一股腦的註意力全部在他的身上,他明知和她一同去楚淮王府會有危險,或許楚勵是認識他的,或許今日的殺手全是楚勵派來的,或許就是因為那日去了楚淮王府,才讓楚勵認出了他。

他原本可以不和她一起去楚淮王府,他不是陸府的奴婢,他沒有義務做這些事情。而他冒著這麽大的危險去了,是為了她,還是為了別的事情?

他和李昭之間究竟是什麽關系?他們剛才聊了什麽?

“可是……你不是說過每天都要教我運動嗎?你不是說只要我跟著你學習一兩個月的軍體拳,我的身體會比現在強壯好幾倍嗎?那套軍體拳,我還沒有學會,我的身體也沒有變得強壯,你怎麽就要走了。”

楚擎喉嚨上下滾動幾下,他還未發出聲音之時,李昭便說道:“表妹,那套軍體拳我可以教你,他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處理,必須要走了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她的話還未說完,他便道:“陸蔓蔓,我們有緣再見。”

說完,他便朝著另外一邊走了去,她剛起身,就被李昭拉住了胳膊,她眉頭微皺,“你放開我。”

他依舊握住她的胳膊,“表妹,他不是一個普通人,他有他的事情要去處理。”

她叫著他的名字,“周楚。”

他沒有回答她,沒有停下來,他一直朝前走著。她知道他不是普通人,她也知道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,但是他要處理事情,不必從現在就開始離開,他們還並沒有完全脫險,今日來刺殺她和李昭的黑衣人只有十幾個,而去圍剿他的人卻有一百人。

今日這局,看似是陸幽然對她的報覆,不過更重要的是有人想要他的命。

而她,竟然傻到讓晴紫去通知他過來,她又莫名其妙地做了一次餌。他此時離開,恐怕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,而是想要將那群黑衣人引開。

“周楚……”

她大聲地喊著他的名字,這一次,他稍微停頓了一下,但還是沒有停下來,他進入森林裏面,他脫離她的視線了。

她竟然莫名地心慌起來,她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,她與他相似不過幾天的功夫,她為何會這般?

李昭有些癡癡地看著她,他喃喃道:“表妹……難道你……喜歡他……”

她真的生氣了,他都願意冒著生命危險去將所有的黑衣人引開,而李昭卻一直在思考他是不是喜歡她,她是不是喜歡他。

李昭今日的作法,的確有些自私了。

她一下子甩開了他的手,她聲音中帶著怒氣,“李昭,你是當我傻嗎?”

他看著她,眼中滿是落寞,“表妹……”

“李昭,我很明確地告訴你,你是李昭,我是陸蔓蔓,我們只是表兄妹,我們之間只能是兄妹之情,不可能是男女之情,我陸蔓蔓從來都沒有像喜歡一個男人一樣喜歡你,我喜歡你,是因為你是我的表哥。”

張若水看著這一幕的發生,她臉上的笑帶著譏諷,愛情就是這樣,誰先愛上,誰就永遠是輸的那一方,誰愛得更深,誰就是一直受傷害的一方。就如同她和李昭,李昭和陸蔓蔓。

李昭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,他搖頭,“不會的,不會的。表妹,我知道是在我失憶的那段時間裏面傷害過你,所以你才故意這般,對嗎?”

“不對。我們之間,是真的不可能成為夫妻的。”她說完,便朝著楚擎消失的方向跑了去,“他明知這是一場局,卻還是義無反顧來了,他在我危難的時候,沒有丟下我,我也不能讓他一個人去面對那些危險。”

他眼中盡是傷痛之色,他看著她逃離的方向,他這輩子做了最錯的一件事情,恐怕就是讓自己最好的兄弟去照顧自己最愛的女子。

他原本想去追她,但當他剛踏出一步,他後背的傷口便裂開,流出暗紅的血,張若水走到他的身邊,她輕聲道:“將軍,讓若水送您回去吧!”

“不……咳咳……”說話間,他已是咳出了一口鮮血。

他不明白,為何他重傷醒來之後,整個世界都變了。

張若水繼續說道:“將軍,雖說您這次的傷並沒有傷及要害,但是您已經流血過多,而且上次您受傷之後根基受損,若是再不回去接受治療,恐怕有性命之憂。”

“我怎能讓蔓蔓一個人留在這裏。”

“您不放心將她一個人留在這裏,但以您現在的身體狀況,您也無法追到她,若是您執意要去追她,那後果便只有一個,您會血盡而亡。到時候,您便再也看不見陸蔓蔓,當她遇到危險之後,您再也無法保護她,老將軍夫人會失去她唯一的兒子,李家也會隨之衰敗。將軍,難道您願意這樣的事情發生嗎?”

他的眼神黯淡了,張若水說的話句句在理,現在最好的方法便是他和張若水藏身在一個地方,然後等待救援。

他是了解楚擎的,他雖說從來沒有見過楚擎對任何一個女人上心,但是這次他能感覺到,他對陸蔓蔓的感情絕非一般。

若是她找到了他,他就算自己受傷也定是會保護好她,但是如此這般,他們之間的關系便更進一步了。

而他……此時真的無法做任何事情。

他一拳打在石頭上,滿臉懊悔,“我終是做錯了。”

“將軍,我們都不是神仙,無法預料後面的事情的發展,做了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也是不可避免的。但是您一定不能有事,若是您有事了,那麽陸大小姐豈不是一定會和擎天王在一起。此時朝堂之上暗波湧動,無論是四皇子還是太子殿下都不是善良之輩,這場變故勝利者是四皇子,四皇子登基之後,第一個要除去的人便是擎天王,若是陸大小姐真的和他在一起了,結局只能是家破人亡。”

李昭這才擡眼看向張若水,她一個姑娘家,而且年紀並不大,知道的事情可真不少。

她繼續說道:“將軍無需驚訝,若水知道這些事情,也是因為曾經做過錯事。若水現在已是想通了,是自己的,趕也趕不走,不是自己的,求也求不來。若水決定要回去沙城了,這次將將軍送回將軍府之後,就去向老將軍夫人辭行。臨走之前,若水再告訴將軍一件事,陸府二小姐陸幽然對陸蔓蔓恨之入骨,望將軍以後對她多加提防。”

聽了張若水這一席話之後,他這才開始正視張若水,“張姑娘,李某對於之前的記憶一點都不記得了,若是之前有冒犯姑娘的地方,還請姑娘見解。”

“那些……都是我自願的。”

李昭從懷裏拿出一塊方帕,帕子裏包裹著一根銀針,“張姑娘是大夫,想必這是張姑娘以後為李某治療的時候,不小心忘在了李某的腦子裏了。李某現在將它還給張姑娘,希望張姑娘下次不要忘了。”

他這麽說,便是不會再因為這件事情怪罪她,當然也警告她這樣的事情不許再有下次了。她平靜地接過他手中的銀針,“將軍,若水之後再也不會如此大意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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